付海生说我脏,没说错。
我的确为了钱,出卖过自己。
当时他欠了万的高利贷,给人吊着打,人说没钱是吧?行,赶这儿,卸一条胳膊一条腿。
要不是蓝海置业总经理于帆看上我了,肯借出一笔资金过桥,那坎儿,我俩过不去。
我这人心气还挺高的。
要不是走投无路,谁愿意这样?
这些年,付海生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,我从没往心里去过,逢场作戏么,他自有分寸。
今儿也是头一回知道,在他心里,我才是那么个逢场作戏的玩意儿。
蛮好。
我低头点烟,火星子在我眼前,萤火虫样一晃一晃。
小时候的芦苇荡里,付海生捉了萤火虫,搁我无名指上。
「听说城里人的大钻戒都是夜光的,我寻思不一定有咱地里的萤火虫漂亮。」
「宋时你长大了,做我婆娘好不好?」
……
是啊,我长大了,成了小时候羡慕的那些「城里人」,也终于明白,有些记忆会暗淡,有些人啊,终归渐行渐远。
2.
于帆是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男人。
蓝海置业总经理。
纨绔企二代,有造不完的钱。
在见到我的第一眼,他就流露出了那种对女人的,轻蔑的兴趣。
可能是个人经历和生活环境不同吧,在他思维里,但凡女人有点地位,就一定是睡上来的。
我那时是一家小型造纸厂的老板,付海生的企业投资的,我也的确是付海生的女人。
于帆跟付海生有生意往来,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,仗着是甲方,开口就跟付海生要我——当场被付海生打掉了两颗门牙。
「这生意,不做也罢!」
后来付海生出事,资金链断裂,破产,给高利贷逼债,恓惶的像阴沟里的老鼠。我低声下气,把能求的人都求遍了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于帆可逮着报复的机会了,叫我陪他,说别磨蹭,再晚你男人一条腿就废这儿了。
我没法子。
于帆把掉门牙的气全撒我身上,各种折腾完了,还扇了我两嘴巴。
他讥笑说要不是看我是女人,就敲掉我两颗牙。
于帆摔了堆钱在我身上,提裤子走了。我遗落在原地,呆坐了两小时。后来我抖着手将衣裳一件件穿好,给付海生拨了个电话,说付哥,你还要我不?
他哑着嗓子:「宋时你说什么呐?别想东想西。咱俩这么多年,那么些风浪都过去了。咱俩日子还长着呢,不就是受点挫折么,你这人怎么……」
他说着说着,自己都哽咽了。
我说行,我知道了。
其实付海生,他当时如果跟我说实话,说他是介意的,说他不要我了,或者直接破口大骂我一顿,我也就从那窗户口跳下去了,一了百了。
再没后头那些事了。
3.
我退到马路对面,给付海生打了个电话。
他随手接了:「老婆,哪儿呢?今儿咋样?」
「就那样,」我扬扬手,「我在对面,刚在你身后。」
付海生脸色一变,弓起身子,想追我,又被狐朋狗友们拉住劝酒。
「我回去跟你说啊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我顿了顿,「生日快乐。」
风那么大,我一个人走回家,路灯孤零零的,灯光黄的有些惨淡。
我找人搬家,重要的带走,不重要的,扔掉。
最后房间就有些空了,像我来时那样。
我跟着付海生从村里出来,磕磕绊绊到如今,大事小事也经了不少,苦没少吃,也就是憋着一股子劲儿:我不想像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,被家暴、被出轨、被逼着老母鸡下蛋一样的生孩子生到子宫脱垂,我想像个人那样活着,靠自己双手双脚,看看能见出个什么天地。
可惜了。
付海生其实背着我找了挺多女人,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大学生,我心里头有数。
我只当我跟于帆那事伤了他,他心里憋屈,找渠道发泄,便没说破。
却不想,我跟他十几年,也就落了一个「脏」字。
我倚在门口,静静抽完最后一根烟,高跟鞋踩着,一下下将烟头碾灭,低头想想一些事,却不知该从何想起。
只得腮帮子鼓了鼓,挥手叫师傅搬家。
4.
付海生给我打了两百多个电话,我没接。
他就发了几百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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