萤火虫

关于薛飞杜宪的那些记忆


对于大多数80后90后来说,这两个人估计一点也引发不起他们的兴趣,杜宪还好些,因为家庭的原因,还有一点可以八卦八卦的材料。对于我们这些准80后的人来说,这两个名字也是模模糊糊的,内心不会有所激荡,时间是把残酷的刻刀,在人的脸上深深刻下它的印记,同时又很残忍的把那些相关的记忆磨平磨光。

由于工作的原因,这两个人的名字突然被提得频繁了,而且还要接触,联络。现在的传媒大学也就是以前的广院,广院出了不少人才,关于广院的记忆也是充满故事的。

我们社最近在做一个丛书选题,命名为“传媒记忆”书系,首先从广院77级做起。77级学生在全国来讲,本身就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,而广院,因为和光影和传媒相关,所以更见人生如戏之说。我们做了凤凰卫视的程鹤麟,他是广院77摄影班的,主持时事辩论会,虽受众有限,但影响高端,所以《电视师傅——凤凰程鹤麟》这个选题没有异议;马国力也是77摄的,虽然已从央视体育频道第一把交椅退下,但他对中国体育报道30年的亲历,也使《马上开讲——亲历中国体育报道30年》这个选题名正言顺......我们用《胶片的美好时代》表现整个77摄影班的群像,另外,77播音系,77编采系的群像记录也在整理中。

薛飞杜宪就是广院77播音系的,这个班上很多人现在在播音主持界春风得意,毕竟广院的播音系在全国首屈一指,直至现在还堪称播音界的黄埔军校。我看了他们全班的回忆稿件,说实在话,对于播音主持人来说,要求他们文笔好是苛求了,这些文章比起他们的声音来说,真的很一般。但薛飞杜宪的文章显得有些特别。薛飞全文不着一字,只有一堆标点符号。书名就是一堆问号加感叹号。内文共三行,以问号和感叹号为主,逐渐加强,好像还有一个句号。记不清楚了,但这种写法确实很适合他,他能说什么呢?从国外回来后,他在北京一所普通高校教书,还办着培训学校,如果不是经济所迫,估计他也不会做这件事。杜宪文章挺长,写得挺认真,一看当初就是好学生,现在也很温和。她回忆了自己后来到凤凰卫视工作,在一次采访中差点落水身亡的经历,谈到濒临死亡那种窒息和奇妙的感觉。别的记忆她什么也没有写,现在的她很低调地回到广院教书。

对于做不做薛飞和杜宪这两个人的选题,我们是有争议的。首先,他们的名字现在还是不是限制词?应该是,也应该不是,我们如果只是截取记忆,那就不是。其次,我们出了他们的书,到底谁还会看,谁还会买?毕竟23多年过去了,而且我们要回避他们风华正茂而又突然转戾的那一段记忆!还有人惦记他们吗?这两个选题一直延宕着,悖论似的延宕着。另外,我们的纠结似乎也有点一厢情愿,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都很低调,想低到尘埃里,沉默沉默。尤其是杜宪,她的沉默是最坚决的拒绝,她的温和包裹着厚厚的盔甲,你永远无法走近她。

前几天一则微博又掀起了一阵波澜。中国青年报图片总监,曾经拍摄《小平您好》的摄影师贺延光在他的新浪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,那是薛飞的近照。文字是,今天见到一位永远忘记的人——原中央电视台播音员薛飞。图片拍得真好,背景是一堵到顶的红墙,有点虚化处理,薛飞的头像在图片的下方,占图不多,但无论谁看过都会深受触动。图片中的薛飞,如愤怒但显老态的狮子,刚毅,充满力度,但写满衰老,甚至可以说是未老先衰。贺延光老师的微博在此之前可以说是波澜不惊,但这则微博如石块扔进古潭,激起意想不到的回响。霎那间转帖评论过百过千上万,现在还在增加中,已经近3万的转帖!我深夜认真阅读了这些评论和转帖,居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湿的,我对于政治并不关心,政治是即时性无生命的,让我感怀的是薛老师作为一个大写的人,这么多年来走过的路和不变的神情,以及回帖转帖的两三万人对他的挂念,对历史,对历史中的自己的那些回溯。20余年,我们都老了,曾经的青春,曾经的热血现在都被时间,被生活的诸种如意不如意磨平了。有些记忆就这样深藏内心了,深深藏起,甚至于真的忘却了。薛飞的神情拉扯开了很多过来人的心扉,我能感受到!从一个出版者的角度讲,应该高兴,还有那么多人记得他,甚至爱他,书应该有市场,我们对于选题行否的纠结应该由此解开了。但从人的角度讲,我觉得这个选题不要再做了,有那么多人记得他,我们何必画蛇添足,沉默低调是对薛老师最好的保护!

我估计薛飞杜宪两位老师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平静了,我的心里有点矛盾。希望他们过得平安宁静,有简单的幸福。不希望他们从此再成为符码,被善良的不善良的顺水摸鱼的落井下石的各色人消费。历史是个大车轮,碾过去,个人总是那么微小而不可复制。不知道他们想重新成为历史中的人,还是简单的看历史的人。

作者简介:赵丽华,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,中国传媒大学教师,江苏人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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