萤火虫

聆听邛崃丨天台山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


用声音记录一切美好,

让我们聆听城市发展的声音。

这里是“聆听邛崃”第8期。

有人说,

夏天总要去一趟天台山,

和最美的自然风光来一场清凉邂逅,

在微风中,

感受山谷的美,水间的灵,

赏瀑布,看云海、观流萤

……

这是独属于天台山的浪漫。

来天台山,

共赴夏日之约吧。

置身清晨的天台山中,好似能听见山谷一张一翕的呼吸。一阵山风而过,树叶沙沙作响,似在向来者倾诉着山中的无限芳华。

毛茸茸的苔藓遍布树干与四周巨石,尖上还挂着透亮的露珠,它们安静地喜迎晨光,又转而等待日暮,在日升日落中悄然留下了时光的线条。

一路且行且停,地势由平坦突转崎岖;曲折处一眼望不见前路,不免让人期待前方的美景。

沿途流水潺潺、清澈见底,忽闻水声大作,湿气渐盛;复行数十米,一挂高约数十米的瀑布悬于眼前。

瀑布水流如飘带般柔美,确有弱柳扶风、娇羞之姿;晶莹的水柱在撞击崖壁岩石后,溅起迷蒙的水雾,阳光照射下,一座流光溢彩的长虹架于半空中,故此得名为“长虹瀑布”。

在天台山有这样一个比喻,“长虹瀑布”与另一座瀑布“响水滩”乃一对缠绵眷侣。“长虹瀑布”是温婉可人的“妻子”,而“响水滩瀑布”是阳刚伟岸的“丈夫”。夫妻二“人”虽相隔百米,终年不可相见,但却以水声传讯,倾诉衷情。“长虹瀑布”水声低婉细腻,似在耳语相思;“响水滩瀑布”雄浑刚健,似在以低沉浑厚的嗓音安抚妻子。

过了“长虹瀑布”,溪中怪石林立,有的轮廓方正,有的线条圆滑,但均在青苔的覆盖下失了本来的颜色。溪水将怪石一一亲吻后,打了个圈,便一溜烟儿跑了。

行至“神蜂窟”附近,右侧石壁呈现出奇异的姿态:有的形似规矩的方形石块垒成的墙壁,有的如“梯田”一般层层起伏,有的则像被一把巨刀横切了一般,表面光洁平滑。至此,来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、造化神奇。

“神蜂窟”形似一只张着大口的蛤蟆,游人得弓着上半身才能从“蛤蟆”嘴中穿行。由于巨石压顶,穿行时急欲挣脱之感尤甚。窟内光线阴暗,有许多蜂巢状的巢穴。相传“神蜂窟”为天罡神蜂为西王母酿仙蜜之所。

其实,大多数人都知晓,“神蜂窟”乃水蚀、风蚀和地质变化形成,绝非酿蜜仙所;但却有更多的人愿意相信神话传说而非科学解释;归根起来,无非是人们在游山玩水时,需要更多的是浪漫虚无的情感放逐,而非惨淡直白的真实。

继续前行,身上早已出了细密的汗珠,一阵山风吹来,凉意从每一处毛孔钻入,令人神清气爽。漫山遍野的绿色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,仿佛一眨眼,满眼的绿就将溢出视野,肆意流淌。水流渐渐湍急起来,在河石错落间翻腾起如雪的白沫。

水流的轰鸣声渐近,从那如洪钟般的声势判断,“响水滩瀑布”就在不远的前方。逼近他的心情是激动的,我已在脑海中描摹了几十种壮丽的景象,但都不及见到他真面目时的震撼。

在距离“响水滩瀑布”十米远时,水汽迎面扑来;由于受水声高猛,我们只能以“大喊大叫”作为彼此交流的方式;在呀呀哇哇的惊叹声中,我们于望见瀑布的瞬间雀跃起来。

只见原本清澈款款的金龙河水在断岩处飞流直下,化为牛乳一般的白色;这条约60米高的“白练”,在碰及嶙峋的石壁时,碎落成千万颗散落的“珍珠。”

站在瀑布脚下,水声震耳发聩;溅起的水雾如轻烟般缭绕在湿漉漉的岩石上,久久徘徊不散。

雷音寺的红墙掩映在森森林中,这座百年古刹曾毁于战火,而今示人的面貌重建于年。寺门前有两尊石狮、一面照壁。石狮始于南宋,照壁则始于明万历。

“大僧万万,小僧不计其数……”导游自豪的话音回荡在寂寥的“和尚街”上,我已无法想象当时天台山的宗教盛况,毕竟尘封已久的岁月早已在斗转星移、草木荣枯间过滤掉了繁华和惨烈,念天地之悠悠,唯遗一面照壁、两尊石狮凭吊着那段属于它们的记忆。

从雷音寺步行至“香草沟”,沿途栽种的野山茶开着清一色枚红色的花。昨夜骤雨打下的花朵安然地躺在松软的泥土上,她们似是知道化作“春泥”的命运,不卑不亢,从容地令人伤感。

“香草沟”是一派醉人的风光。长滩、叠溪在这里与山色、草木相映成趣。蝴蝶滩上已有蝴蝶翩翩嬉戏,时而停在水边的白芷和兰草间,时而立于滩中凸起的岩石上,似在对水梳妆。

清澈冰凉的河水在红砂岩不平整的河床上徐徐流淌,散布成千丝万缕的形状。我们无意惊扰蝴蝶的闲暇,驻足滩边欣赏。

行至忘忧海,只见天光云影在如镜的水面上缓缓徘徊。导游告知此处夜间还有流萤飞舞;若值素月当空,银色的月辉洒满长滩,萤火虫如坠落的星光,点点翻飞在银色的河水之上,那情景好似天上银河落入凡间。

从忘忧海向山林进发,最令人惊喜的是形态各异的流水模样:流水一会儿如低眉的女子,安静端庄;一会儿如欢腾的稚童,天真喧哗;一会儿如迟暮的诗人,深沉哀婉;一会儿又如壮实的青年,刚健铿锵……

抬起头,天空被树叶和枝丫割裂成片片蓝斑,刺眼的阳光在与树叶擦肩后,破碎成四下散漫的金色粉末。

山中时光慢,坐在四角亭中,观云起云落便是一日光景。不时想起木心的诗句,“从前的日子变得很慢,车,马,邮件都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”放下了世俗的羁绊,退去了名利的负担,天台山给予来人的应是一份宁静和安详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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